腊月初十。
未嫁娘出殡日。
刚巳时,亲朋好友均已到齐,晏墨潼安排颜家堂弟陪着皇城供职一应众人在贵宾席就坐。
他将女眷安排给嬷嬷照应,男亲安排给铁十月照应,自己则紧盯老二晏墨淮。
众人到齐后,方见老二与羊舍珠趾高气昂被一众人拥着进场。
老二没想到,安排如此大的家事,晏墨潼昨天从主院走后,竟然没再找他商量,惯常自家大事,老大是从不上台面的。
晏墨潼远远瞅见他们,仍没动声色,做出种“有你八两没你一斤”的姿态,不打算主动尿他们。
场面上的熟人都拱手与其招呼着,但晏墨潼安排的下人们却无一人出面上前礼让他娘俩往哪桌上坐。
老二想发作,瞅着这齐整和热闹的阵仗,忽然瞧见颜家堂弟竟然陪皇城内外当职人员坐一起,而堂弟瞧见他竟然反客为主的只是点头并不过来,两人从未遇到过如此情景,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“大少爷呐?大少爷呐?”,老二家管事没瞅见铁十月在哪,一连声的让身边跟着的人找晏墨潼过来。
晏墨潼与颜家表弟悄悄说话,没有理会。
晏墨淮只好主动走过来,找到晏墨潼身边,要求担当今天出殡的主持。
晏墨潼早已安排晏家一个堂叔作主持。听罢,他故意拉长腔调说:“准——。”
见此铁十月才将老二一行安排上座位。羊舌珠呼呼喘着气,心头大不顺,但不知如何发作。
太阳明晃晃地露出头来。
宽敞席棚下,通红棺材静默置放在几只条凳之上,棺材前面是一张四腿桌,上面燃着高高的线香,烟雾缭绕中充斥着白酒与烧纸的味道。
刚至午时,院外胡同口骤然响起一声铜锣,众亲朋好友肃然正襟起立。
老二晏墨淮主持着按程序喊:一叩首,二叩首,三叩......
话音未落,只见红木棺材盖子被从内“噌”一声掀翻,从内跃出一红衣少女,一屁股坐在棺木下四腿桌前竟放声大哭,一边哭,一边用双手拍打着地面,口中絮絮叨叨着:
“我死得冤呀,我死不瞑目呀”
众人骇住,红衣少女恰似当日颜家小姐模样,众人纷纷向后退将,只听是颜家小姐的日常口音:
“你祸害了我,逼得我投河自尽”
“你还要祸害大少爷,你丧尽天良的畜牲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