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这话,旁边的高家兄弟都懵住了。
高长恭下意识质问:
“为什么?”
“你不肯对我屈尊就卑,我不怪你,可我是代表齐国皇帝来审人,你不止阻拦我,还顶撞我,是想违抗皇命吗?”
话说至此,站在他面前,手掐他脖颈和喉结的元无忧,忽然厉声喝道——
“兰陵王!你不是忠君爱国吗?那就给我跪下!”
高长恭被她眼里的冷厉狠绝震慑住了,屈辱地低下头去,没有动作。
元无忧愤然松开钳制他脖子的手,忽然冲帐外喊了声:“贝尔!”
闻声进帐来的一男一女,穿着塞北短袍,二脸严肃地冲女国主抱了下拳。
那女国主一挥手吩咐:“你俩,摁着兰陵王下跪!”
这次高长恭只是小小地挣扎了下,便直直地在她面前跪了下去。
但他黑眸剜瞪,幽怨道,“我跪的不是你狐假虎威,我不承认违抗皇命,我跪的是未婚妻子。”
女国主闻言,嗤地一笑,忽然抽出腰间的鞭子,拿粗粝的漆皮鞭柄抬起男子的下巴,逼他抬起那张、俊美无比的脸。
“未婚妻?你倒挺会公事私办啊,也罢。那未婚夫你说,我该怎么小惩大诫你好呢?”
说着,元无忧便当着当众扯开了、高长恭那军服的衣领,往铠甲里探去,
“惩罚你负荆请罪吧。”
一看国主把手探进人家皙白的脖颈和衣领里,旁观的贝尔两口子都扭过脸去,没敢看。
但高延宗却瞪大了眼睛,想看看这狂徒究竟想干什么。
跪在她面前的高长恭,本以为她要让自己受皮肉之苦,没成想她又不正经起来了,旁边还有弟弟和她的部下看着……
高长恭顿觉羞臊难堪,赶忙抬手,试图阻拦她。“请陛下自重!长恭尚未成亲……”
身穿甲胄的小国主闻言,那双琥珀凤眸微眯,眼神揶揄,又带着上位者的压迫和轻视。
“呵,你还想跟谁成亲?各国谁不知道,你是我的人啊?”
俩人几乎脸贴脸,咬牙切齿,眼神针锋相对,高长恭一时不知道,她作出此举暧昧,是在戏弄他还是在说正事。
而在俩人身后,冷眼旁观的高延宗看到这里,算是明白了,华胥女帝就是在博弈!
高延宗至此才意识到,她把自己抓来抛去,弄的魂不守舍患得患失,只是第一步。
现在她又在掰折高长恭的傲骨,让他跪,给他用鞭刑惩戒,言语羞辱他,是在立威。
随后这女国主居然变本加厉,表情语气跟恩赐一般,却让她的手下钳制四哥的双手,她当众伸手要去剥离他的铠甲,说要施鞭刑,羞辱他四哥!
偏偏她嘴上还说,是惩罚他对她的不满。
正如元无忧之前跟高延宗所说的,她这个昏君是身边有男人,但心里没有。
这次她来到齐国,就不是“回”,而是居高临下的,像出使,像报仇来了。
可气的是,因为齐国主刚才御驾亲临,不知俩人咋谈的,她居然成了代行君令的钦差,军营上下还尊她是“汝南女君”。
此时的军营里,她俨然成了国主以外,一人之下的地位。
思及至此,高延宗瞬间恍然大悟:元无忧她根本不爱,或者说任何人但凡触及到她的利益,她都会更爱自己,兄弟阋墙难以选择?不愿共侍一妻?那她就全都放弃,一个都不要。
原来这个狗女人的目的,从来不是男人,而是权势和威名。她之前假意服从齐国主安排的美人计,把美人驯服的一个个反水大齐。
甚至来一场姐妹齐救驾,让齐国主意识到危机时刻,身边居然无人可靠,而他最亲近的人,最有力的刀俎居然是她们姐妹。
高延宗不由得想起,当初是元无忧热情主动的做自己的救命稻草,强势的攻陷索取,让自己依赖她,对她有了痴心妄想…现在却始乱终弃,又作出这些卸磨杀驴的绝情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