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沫沫一句，孙姨的手狠狠一抖，差点手中的电话应声滑落。

她竟然还这样唤她......

孙姨的一双苍老的脸上满是震惊与悲伤，她掩盖不了自己的情绪，此时此刻更是无地自容。

“小姐，我......对不起你们。”

纵使已经为时已晚，可是有些话她必须说，错了就是错了，她现在已经不奢求获得陆修远和萧沫沫的原谅，但是......该承认的错她必须说出来。

萧沫沫的双眸也满是动容，语气微颤，“你不说话前，我还骗我自己，眼前的人不是你，不是我印象里的孙姨，她和萧芸儿一样只是被披上了别人的皮囊，做的事情也不全出自于她的手。”

孙姨现在都叫她“小姐”了，就好像她刚来陆修远家的那段时间一样，她对萧沫沫彬彬有礼，直至后来才更亲近。

对萧沫沫和陆修远来说，孙姨早在他们的心里算是家中的半个“母亲”了。

孙姨听到萧沫沫的这句话眼眶更是一红，她想起之前陆修远对她传的话，他放过了她的孩子，即便她伤他如此之深。

现在的萧沫沫也是，两个孩子一直以来都不肯相信这件事情是她所为，可无奈事实就这样活在他们的面前，所有的苦痛都已经发生，无法挽回。

见孙姨嘴唇颤了颤，欲言又止的模样，萧沫沫心中微微一叹道：“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，你的孩子已经根据你说的安顿好，你可以放心，至于其他的事情......我只想问你，背叛陆修远的时候，你后悔过吗？”

她没有问是否后悔，而是“后悔过”。

信任可以在很漫长的时间建立起来，而崩塌之时，却只是一瞬间。

孙姨没想到萧沫沫说话时竟如此平静，面对她的一切所作所为，萧沫沫仿佛早已释然，更不如说是失望后的平静。

可即便如此，萧沫沫还是想要一个答案。

“我......后悔也没有办法，天下的父母没有能放下子女的，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，小姐，等你做了父母，或许能懂些吧。”

或许自私，但是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，事已至此，她也不想欺骗萧沫沫，或者故意伪装什么。

萧沫沫听孙姨的一番话，一时间呼吸一滞，她终究还是不懂。

“我的确不敢保证我为人母时会变成什么样，但是孙姨，你比我更早知道陆修远他从前也被迫面临这样的抉择。”

“你把陆修远从小带到大，应该知道他那年曾经和高晓彤一起被抓走的事情。”

那是陆修远从前恐惧黑暗的来源，那一次他和高晓彤被人贩子抓走，而陆修远的父母亲却选择了将高晓彤救走，这才让陆修远在那么小的年龄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感觉。

“我......”孙姨手拿着电话，却低着头再也不敢抬起来，她顿时明白萧沫沫这话中所指。

同样都是父母，但是有的人选择了不拖累无辜的人，有的人却选择了自己的孩子。

“我没有道德绑架你的意思，你选择你的女儿，按道理我没法谴责你什么，只是陆修远......他也算是你的孩子，他一直以来都很信任你，我想告诉你的是，他宁愿你告诉他真相，他会竭尽所能去像现在这样保护你的孩子，也不想再承受一次被亲人抛弃的感觉。”

“自始至终，他都把你当亲人，他的父母也是一样，因为他只有你们了，所以舍不得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