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的面具被扯掉之后,他才看清来人是谁。
“夫人?!”
谢道韫从吴郡坐船连夜回了会稽郡。
返程的速度,大大出乎了王凝之的预料。
不然,他也不会偏要在今夜修炼。
“字帖可是临过了?古书也抄过?”
松开了丈夫,谢道韫转身问起了儿子们。
父亲修炼,四个儿子倒是配合的不错。
燃香点烛,执宝画符,又扮成乩童,熏硫护法。
母亲不在,他们跟父亲这样玩了好几天。
至于功课,大概还放在书案上,一笔未动。
他们也都蔫头耷脑,不敢看向谢道韫。
“不像话。”
谢道韫,将他们脸上的面具都扯了下来,丢到地上。
又把贴好的符篆都撕得粉碎。
“不专于学业,竟投身邪魔外道,该不该责罚?”
这话,听得王凝之也是一阵胆寒。
教训完儿子,自己这当爹的也是躲不过。
“走,进屋去!”
脱掉了儿子们身上的道袍,谢道韫把他们带到了偏房。
接着就是一阵藤条落在皮肉上的声音。
中间还混杂了一声声呻吟。
王凝之把诸多法门都丢到一旁,赶紧收拾了房间,又换上常服。
盼着谢道韫教训完儿子,别把气再撒到他身上。
果然如他所想,片刻后谢道韫走到他身边,平静地说。
“明日随我到军府去。”
这时王凝之才想起来,自己还有左将军的官职。
从谢道韫回徐州探亲,这几天一直都没去军府理事。
“喏!”
王凝之低声应允,跟着妻子后面回房歇息去了。
挨了打的儿子们,缓步走在两人身后。
还好,琅琊王氏的庄园,占地万顷。
隔着好几个山头,这边闹得再厉害,也不会吵到其他几家。
自己照旧和兄弟们一同生活。
也算是,天壤给这位王郎,做了一点遮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