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伪帝东征已有八个月之久,十万大军仅剩九万且已疲弊,兄长有八万骑兵加上我的六万人马,兵力已占优势。敌我两军于滹沱河对峙三月,这些日子清军攻势放缓,似有退兵之意。若等待步兵抵达后再发起猛攻,万一敌人撤退,岂不前功尽弃我以为当立即发起进攻,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”,苏穆尔斩钉截铁地说。
“嗯”,苏勒坦满意地应了声,双目闪烁若划过夜空的流星,缓缓问道:“滹沱河结冰了吧冰层厚度如何可承载得了大军厮杀”
正月初一乃元朔之日,新年伊始。虽然是战时,滹沱河南北两岸的清卫两军的军营内依然弥漫着喜悦的气氛,隐约可闻烤羊肉的香味,两军统帅皆在这一日下令加餐犒赏将士。
“唉~”望着侍卫呈上的烤羊腿,大清国振武皇帝、爱新觉罗济度发出悠悠长叹,毫无食欲。今年三十三岁的他本是春风得意的年纪,可沉甸甸的国仇家恨压得他心思深沉、长吁短叹起来。
此次出征刚开始很顺利,短短五个月的时间便收复晋中、晋南大片土地,可打到直隶境内后却变得艰难起来,临近京畿,卫军的抵抗变得异常顽强又有滔滔河水作屏障,两军于滹沱河对峙三个月,毫无寸进。遥想去年四月一日自己刚出征时的意气风发到今日的受制于大河,整整八个月了,将士们十分疲惫。自己是趁卫军主力回京休整的机会发起的反攻,如今敌人应该已经休整完毕,随时可能卷土重来,到时候自己的大军有可能陷于危险之中。此次东征已取得巨大战果,连太原都打了下来,看来应该见好就收喽!可原本制定的计划是攻入京畿动摇卫国的统治,若连真定都打不下来,岂不是半途而废
济度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马上皇帝,直觉告诉他卫国的援军快到了,必须尽快离开这儿。“唉!恨不能攻入北京斩下伪汗之头做成酒器,方能消得心头之恨!”振武帝悲叹之余攥紧拳头、仰天长啸。
“皇上,滹沱河的冰层已经厚到可通炮车,渡河拔城正此时也!”济度正打算撤军,镶红旗蒙古都统车尔布兴冲冲闯入大帐。此人虽是蒙古人,可从祖父那一辈便被编入八旗蒙古享受旗饷,本人又做着大清的高官,因而对大清忠心耿耿。卫军攻占北京后曾写信招降,他不肯从,导致家产被抄、家人被流放宁古塔,从此更是对卫军恨入骨髓。此番撺掇振武帝攻入直隶,他最是积极,每战必当先。
“滹沱河的冰层已经如斯之厚了吗”济度闻言一楞,此时他已萌生退意,不料河水竟结了冰、渡大河如履平地。战还是不战真叫人好生为难!
似乎感受到主上的退意,车尔布大吼道:“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此天助大清,皇上不可迟疑”。
济度脸色数变,默不作声。车尔布见状泣道:“卫军攻占北京,已有席卷天下之势,若任其在京畿站稳脚跟,大清危矣!请皇上圣裁!”
听了此言,济度终于有了决断,厉喝道:“明日凌晨全军渡河,以五日为限攻取真定。五日后不管能不能拔城,全军随朕返回山西。为防后路有失,内大臣达素领兵五千驻守井陉,一等侍卫索额图、都统巴达喇领兵五千驻守获鹿城和土门关”。
乾元二十三年(1666年)元月二日,天空飘扬着鹅毛大雪,振武帝济度率八万精锐清军顶风冒雪踏冰而行,渡过滹沱河获鹿段,穿插至灵寿城与真定城之间。
大卫国辽王苏穆尔闻报领军六万列阵于真定城西。
“将士们,为了大清,朕命令你们顶风冒雪击败敌人!”振武帝跨于一匹神俊的黑马之上,发出怒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