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，对不起你。”

盛泽锡的眼睛仍然直视前方，只是仔细看的话，会发现，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着红。

攥着的手，更是越攥越紧。

盛泽锡没想到，这辈子会听到来自他父亲的一句对不起。

曾经他以为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听到。

因为，他的父亲，是那么骄傲，那么强势的一个人。

哪怕有一天，意识到他自己做错了。

他也仍然能强硬地梗着脖子，不承认错误。

而现在，忽然间，他就听到了。

盛泽锡本以为，这些多年了，他早就不再期待来自父亲的爱了。

但现在才发现……

原来……

无论内心多么强硬的孩子，都注定过不了父母的那一关。

意识到这一点，盛泽锡对自己很是唾弃。

他轻轻一嗤，道：“你以为所有的道歉，都可以得到原谅吗？”

“你以为，只要道歉了，一切的伤害都会不存在。”

“一切也能回到从前吗？”

盛信皓看着依旧目视前方，怎么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儿子。

他也终于意识到，这些年，对这个儿子的伤害有多么地深。

再也忍不住，泪水从这个一直以来都强势的男人眼眶里流了下来。

“你说得对，不是所有道歉都可以得到原谅。”

“我道歉我的，你可以选择不原谅。”

“以前，我自以为用我这辈的经验和思想，想选择一条对我孩子好的路。”

“但事实证明，时代在变迁，每个人也不一样了，我自以为的经验和思想早就不适用了。”

“阿锡，其实一直以来，你都很好。”

“除了有那么一些些不听话，其实的，你都很好。”

“年纪轻轻就当了团级干部，娶的媳妇也那么优秀，生的两个孩子也那么聪明机灵。”

盛泽锡轻轻哼了一声，“我的选择自然是好的。”

盛泽锡没想到，今天不仅能听到来自他父亲的道歉，还能得到他的夸赞。

他还以为，在这个固执的老头子心里，他的能力，他的选择，他的一切都得不到他的承认和夸赞呢。

“以后啊，你们的事，我不会再管了。”

“盛家，你们想回也可以，不想回也可以。”

“总归，那里最终还是属于你的。”

“也是你的家。”

……

在盛泽锡上了车后，顾嘉宁就带着星星和月月吃了点鸡蛋糕。

等到吃完鸡蛋糕，就看到盛泽锡单独下车了。

虽然盛泽锡看着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，但顾嘉宁还是看出，他的情绪波动似乎很大。

顾嘉宁走了过去，握住了他的手。

“没事吧？”

望着顾嘉宁眼底的担忧，盛泽锡摇了摇头，“没事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车里的盛信皓并没有再下来，在盛泽锡带着妻儿上火车后，车也终于离开了火车站。

“去夫人所在的陵园。”车里，盛信皓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