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想多了,”杨士奇也是个主持公道的人,平日和郑赐接触较多,了解郑的为人,思忖着,此时若不替郑赐说句话,顺着皇上的思路,非弄个抄家不可。
“彦嘉病了多日了,见皇上一直气他,每日勉强上朝,不敢向皇上告假求退。昨天朝罢,步履蹒跚地走到右顺门,竟一跤跌倒,再没有起来。送回家中,太医赶到时,已是有出气没进气了。”
杨士奇说着,竟有些哽咽,一俟他说完,永乐接过了话茬:“是朕错怪他了,记起了,前些日子还有太医给他诊治过呢!若非你提醒,看他这些日的反常,朕还真怀疑他的忠心!辅臣就要敢说话。因病得娴殊不恶,何况是殁了,传旨,由礼部安排葬礼,臣工同僚要去祭一祭,劳慰一下家属。士奇留下来,列位爱卿先回吧。”
丘福不无嫉妒地扫了杨士奇一眼,走出武英殿。几人走后,永乐翻出一张字条看着,表情复杂,欲言又止,好半天才说:“朕这里有一份名单,五府、六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、通政司、内阁、翰林院等所有朝廷要害部院堂官或大臣的名字几乎都列上了,独独没有你杨士奇,捉摸不透,帮朕剖析剖析。”
永乐语气低沉,一脸的严肃,不知他的心中又酿着什么主意。杨士奇身为阁臣和太子辅臣,久在皇上身边,虽然知道皇上的脾气秉性,但突然问起名单,还说没有自己,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心下一紧,白皙的脸也红了。他接过单子,一看就是出自锦衣卫使纪纲之手,看着,看着,心情也就平静下来。
“皇上多虑了。”杨士奇淡淡一笑,“交趾大捷,西平侯沐晟回京,大概是听说了皇上要晋封他为黔国公,喜不自禁,就把从云南带回自家要用的土产让家人一一送给了部院大臣。那日是在东华门外,见一个,送一个,臣那天恰恰当值,没出宫。字条上只把堂官们的名字记了,而不写其他佐官等,怕是有以偏概全之嫌。”
“送的什么东西?”锦衣卫的触角那么深,永乐早知道了,却要盯着杨士奇刨根问底。“勉仁昨日就和臣说了,每人一小罐云南黑茶,值不了几个钱,只是让大家品尝品尝。事不大,谁都没在意。他要真送块金砖,大臣们还不敢收呢!”和锦衣卫的侦伺吻合,永乐这才点点头,有了些暖意,淡淡说道:“收金砖的也大有人在,总归是个良莠不齐,注意就是了。名单烧掉,不要对任何人讲。”沐晟的事虽不是大事,但在永乐心中还是打了一个结,沐晟究竟是何居心?一个边关武臣,封疆大吏,靠战功说话,用得着这样吗?封赏的事虽然不改,但盛典不久交趾又乱,永乐便直任沐晟为征夷将军,让他到战场上一见高低去了。
皇上没有明令都察院、大理寺派员,刑部上下几十人一通忙乱,三天的工夫里,哪能完成数千系囚的发遣,还出了不少岔子。该遣未遣的,当罪不遣反倒遣的,名实不符的事闹出不少,弄得刑部大狱里乱乱哄哄。科臣耿通、曹润又上奏皇上,气得永乐直想把个吕震杀了。可一记起他当年在北平的风风雨雨,鞍马劳顿和一片忠心,又无可奈何。正好郑赐新亡,就命吕震接了礼部尚书,大理寺卿刘观做了刑部尚书,调虞谦接了大理寺卿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