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陆红鲤说出陆沉渊三个字的时候,魏冉就已经确定,陆鸣渊就是陆红鲤的父亲。
他以前的名字叫陆沉渊,应该是沉入深渊的寓意不好,再加上蒙遭大难妻离子散,所以才改了名字叫陆鸣渊。
鸣渊;寓意鸣出深渊。
等他回到西苑,温夫人好奇道:“你把红鲤的画像给谁了?该不会真要给她介绍婆家吧?”
“嘿嘿,差不多,就是给红鲤找了个家。”
陆红鲤闻言,脸色再次发白,紧咬着唇儿垂首不语,眼泪却如同珠串一般不停滑落。
“红鲤既已卖身,便是殿下的人,若殿下不要,红鲤愿跟随温夫人经营生意直到老去,可殿下不该将奴婢推给外人。”
魏冉神秘一笑:“放心,这个外人你应该会喜欢,等见了面,你就知道了。”
陆红鲤凄凄然道:“无论这个外人是谁,奴婢都不喜欢,但如果殿下要红鲤去见,那……那红鲤听从殿下安排。”
她目光绝望的低下头不再多言。
温夫人推了魏冉一下气呼呼道:“别卖关子了,有话就直说,看把小红鲤给吓的?”
“哈哈,婉姨,别问,等下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来来来,我先带你看样东西。”
魏冉拉着温夫人走进发明工作间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台织布机。
温夫人蹙眉道:“不就是一台织布机?有什么好看的?”
“咦,不对。”
她轻咦一声,一脸吃惊的走上去,一番检查后,震惊的看向魏冉。
“这台织布机与众不同,多了很多精妙绝伦的设计,你竟然连这东西都会做?”
“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?”
温夫人双手捧着魏冉的脑袋上下左右一阵翻看。
魏冉却往前一凑闭上双眼。
温夫人见状,气红了脸,一把将他脑袋推开面带嗔怒:“再敢胡闹,老娘把你嘴咬下来。”
魏冉讪讪一笑,拍了拍织布机解释道:“这是经过我改良的织布机,比传统织布机的速度快了十几倍,而且还不容易脱线,织出来的布更加细腻。”
“天呐,十几倍?”
温夫人惊呼一声,呼吸都变得急促。
但一旁的陆红鲤却嘤嘤啜泣出声。
温夫人忙柔声问道:“红鲤,你怎么了?为何哭泣?”
魏冉心想;莫不是玩笑开过了头,这丫头伤心了?
陆红鲤泪眼婆娑,神态凄迷哽咽道:“若是早几年有台这样的织布机,母亲也不会劳碌半生落下一身伤病,更不会……。”
温夫人心疼的把丫头抱进怀里安慰。
啜泣声中,魏冉也得知了事情真相。
陆红鲤的母亲带着她逃亡期间,为求生计,租赁布行的织机做工。
每日起早贪黑,交了织机的租金后,所剩不多的铜板,也仅仅只能勉强果腹。
长此已久劳累过度,落下一身伤病,前不久更是死于饥寒交迫。
这悲苦命运,令两人唏嘘感慨。
与此同时。
户部尚书府。
房屋底下方设有地龙,室内温暖如春。
陆鸣渊盘膝而坐,身前左右各有一个棋盘。
棋盘之后,有一名老者,一位中年儒士。
老者丢下手中黑子,发出一道由衷的感慨:“不愧是北燕国手,神之一手,国士无双啊。”
中年儒士淡淡一笑:“葛老,本官早就有言在先,纵然你棋艺冠绝长安,也非鸣渊之敌,他白子胜天,后手无敌,纵观天下棋者,无人望其项背。”
“别说同时手谈你我二人,纵是将长安棋道三甲全部找来,也无非是多摆一道棋盘而已。”
“哈哈。”葛老哈哈一笑:“老夫服了,心服口服。”
这时,一位小厮来到门外。
“尚书大人,外面来了位闵王府的侍卫,说是将这封信交给鸣渊先生。”
中年儒士微眯双眸:“闵王府的信?倒是稀罕,有事派人传言即可,何须费力手书?如此不是多此一举?”
“把信送进来吧。”
小厮躬身将信呈递给陆鸣渊。
陆鸣渊略微好奇的拆开信件,里面却只是一张画像。
他开始看到画像后,面露惊讶:“这画纤毫毕现,发丝都清晰无比,如此画工,堪称天人,只是为何要……。”
他话音未落,突然身体一震。
仔细端详画中之人的同时,持画的双手也开始剧烈颤抖。
“鸣渊,怎么了?”户部尚书洛云昭关心问道。
陆鸣渊手抖的不像话,把信件翻来覆去里里外外看了一遍,终于在背后看到一行小字。
待读完小字后,陆鸣渊猛然起身向外狂奔,甚至鞋都没穿。
这一幕将葛老和洛云昭惊的不行。
洛云昭赶紧招呼一声:“避尘,玉宓,快去跟着陆先生,可莫要让他做傻事。”
站在一侧观棋不语的洛避尘和洛玉宓兄妹两个,也急忙跟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