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墨潼看着母亲更显沧桑的面容,几乎完全褪却了一个出身世家嫡女曾经的荣华尊贵的痕迹。他内心有一种作为儿子无法为人的痛楚,但事情应该是太复杂了,复杂到亲生母亲至今都不敢将所有的原因讲给儿子,至今都不敢相信儿子能够将母亲营救回家......
午时已过,不到未时,太阳西斜,晏墨潼恳求母亲能让自己多呆一个晚上,儿子想多陪伴母亲一天。
母亲撩起衣袖揩眼泪,又怕小太监看到,用力地对晏墨潼摇头道:“潼儿不任性,来日方长,母亲等儿子来接母亲回家的那一天,现在......还不是时候,孩儿莫急......”
晏墨潼明白,自己还没有长成母亲认可的硬翅膀,在这人世道,在罗刹海国,晏墨潼自己还无立锥之地,覆巢之下安有完卵?母亲哪里敢奢望自己能在儿子的护佑下离开此地?
与母亲依依道别。
篦儿眼睛都哭红了,流火答应小太监下次再来时就能一起下山玩了。
从空山寺下来,晏墨潼内心总有什么牵绊似的,心里不爽。
山下的庙会不似午前那样人多了,但还有一些卖东西的在招揽生意。晏墨潼让流火和篦儿采买些春播的种子。
他自己转到尼姑庵前,瞅着门上挂的大锁没有一丝变化,就顺着早上老妪回去的路往前走,到了早上看到的茅草房前,他轻轻叩门,听到里面有人应了,才说口渴了,想讨碗水喝。
老妪一边答应着,一边来开门。
看到是晏墨潼,先愣了下,随即将他让到房内,颤颤巍巍的给他倒水。
晏墨潼从怀中摸出几粒金豆子,放在房内的旧桌子上。
老太太看到了金豆子,眉开眼笑地说贵人来了。